1

早上八点，筱歌百无聊赖地坐在长椅上吸着奶茶，盯着眼前的独栋小洋楼紧闭的大门，将奶茶上的盖子打开，把残存的珍珠倒入嘴里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。

跟踪孕妇真的是再无聊不过了，尤其是这种豪门孕妇，每天除了散步和产检，几乎不出门，吃喝用度都是上门服务，筱歌一边羡慕着有钱人真好，一边纳闷这个委托人也是钱多到花不了了，竟然会让她跟踪一个孕妇。

一开始筱歌真心不想接这一单，这次的委托人应该是孕妇的丈夫，说话行事格外嚣张，只通电话不露面不说，连自己和被偷拍的人的基本情况都不介绍，只是让每天跟踪偷怕孕妇，同时报告她每日的行踪照片，其他一概不许打听不许问。

筱歌十分不爽，无奈对方开出的价位实在诱人，筱歌不得已动了心思，她跟辛赏解释，经过警方的警告，自己真打算安分守己的，毕竟春暖花开了，她也可以重拾宠物摄影老本行了。

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世道不好的原因，生意着实惨淡，不得已才接下这个工作，筱歌向辛赏保证，这次绝对遵纪守法，遇到特殊情况马上报警。

“我也不是断你的财路，也相信你不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人，只是，怕你被人利用，或者再遭遇什么危险，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。”

辛赏这么一通语重心长的话，让筱歌是既意外又感动，两耳一红，给了辛赏一拳：“哎呀知道了，这次的活很简单，跟踪一个孕妇，估计又是委托人怀疑自己戴了绿帽子之类的狗血事件，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
只是没想到，这个工作真是轻松得有些过头了。

筱歌喝光了奶茶没一会儿，一抬头看到保姆提着一个大包扶着孕妇出门，筱歌认得那个包，每次产检，孕妇都会提着那个包。

她们来到医院，这是全市最好最贵的私立妇产医院，筱歌早就猜到这名孕妇家世肯定非常显赫，但一直也没有猜透她的身份。

司机去停车，孕妇和保姆慢悠悠向大厅走去，筱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，上次跟进去，一路被小护士各种询问，差点露了馅。

这次筱歌决定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，眼睛一直盯着大门。

大概不到一小时，孕妇就被保姆搀扶着走了出来，可是却迟迟不见司机过来，保姆不停打着电话，似乎也没有接通，最后，保姆决定亲自去找司机，孕妇则站在门口独自等待着。

保姆刚走没一会儿，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停在了孕妇面前，然后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走下来。

一开始毕恭毕敬地请孕妇上车，孕妇也礼貌推脱着，嘴里应该是在解释着司机一会儿就到之类的，可那男人却不依不挠，甚至走上前去，抓住了孕妇的胳膊。

孕妇明显有些不悦，但还是保持着礼貌，不断地推辞，男人不为所动，一手拉扯着孕妇的胳膊，一手推搡着孕妇的后背，孕妇明显吓坏了，尖叫一声“你干什么！”但是话音未落就被那男人一把推进了车子后排。

筱歌看到这场景蒙住了，她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，但是男人迅速回到车里，一脚油门逃离了现场，筱歌只能看着汽车尾气追悔。

容不得一丝犹豫，筱歌赶紧回到车上，朝着黑色大众离开的地方追去，幸亏刚才特意看了一下车牌号，但是在这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去追踪也是困难重重。

2

筱歌现在非常懊悔，刚才那辆黑色大众停在那时她就应该去制止，她认得那不是孕妇乘坐的商务车，但只是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没有上前，没想到短短两分钟，那孕妇就被拐走了。

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辆车。

筱歌深呼吸，集中了注意力，四处张望着，脚下的刹车油门不断变换，把毕生的驾驶技巧全使出来了，见缝就钻，所幸没发生什么刮蹭，否则更加麻烦。

终于，在一个堵车的十字路口，筱歌在长长的车队里看到了那辆黑色大众，才长舒一口气，车队正在缓慢通行，筱歌继续见缝插针，终于和那辆黑色大众车只有两辆车的距离。

“这一路也不知道有多少违章了……”筱歌此刻才想起这个问题，十分懊恼，“回头可要跟这个委托人好好算算账！”

对了，委托人。

筱歌一下子想到，孕妇被强行带走，还是要告诉委托人的好，他是孕妇丈夫，说不定知道什么线索。

“人被带走了？黑色大众？什么人带走的她？是男人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拍下她上那个男人车的照片了吗，有正脸吗？”

“拍是拍了，但是那人戴着口罩帽子。”

“你先把照片发过来，我看一下。”

筱歌有些纳闷，怎么这个人对自己怀孕的妻子一句也不问，却一直在纠结照片的事？

又一个红灯路口，筱歌赶紧将照片传了过去。

“很好，你的任务完成了，尾款过两天会派人给你打过去。”

“不是，那孕妇人呢？接走她的人你是认识不认识啊？”

“你只负责偷拍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，你办你的事拿你的钱就行了！”

筱歌一时语塞，只觉得胸口一阵火气直奔头顶。

“别多管闲事，否则你休想拿到钱！”电话对面说完就被挂断了。

筱歌气得浑身发抖，气都喘不上来，落下窗户，吹了吹风，才稍微冷静了一些。

冷静下来的筱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，这个委托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对孕妇的关心，哪怕是怀疑她出轨，毕竟夫妻一场，如今也应该关心一下安危吧？

而且，筱歌跟踪孕妇半个多月了，没有发现任何出轨的迹象，但是这个委托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结果，而是只想得到一个出轨的证据，就像今天的照片。

这是一个正常丈夫的心态吗？

不对，他也没说过是孕妇的丈夫啊。

筱歌恍然大悟，从一开始都是自己将委托人带入了孕妇的丈夫的角色，而他根本也没有说过自己就是，虽然他也有过引导她误会的言辞，但是的确没有挑明过。

筱歌发现自己如今进入了死棋的局面，前不知孕妇被什么人带走，吉凶难辨，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实在难过良心关，后不知孕妇姓甚名谁，委托人也是面都没有见过，如果报警也很难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。

看孕妇的肚子，应该分娩在即，所以最近产检也频繁了许多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，大概自己要一直悔恨今天的见死不救。

思来想去，筱歌只有继续紧紧跟着那辆黑色大众。

3

跟了一阵，筱歌发现不对劲，这辆黑色大众一直在围着一个社区转圈。

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？筱歌心里一阵疑惑，默默地距离黑色大众远了一点。

没想到在一个路口，黑色大众直接闯了红灯，他冲过红灯之后，两边绿灯通行的车辆急刹在道路中间，而这时红灯变绿灯，十字路口立马变成了华容道，筱歌也被堵在了这个路口。

等交通终于疏通，早就不见黑色大众的影子。

筱歌无奈地将车停在路边，才深深理解了一筹莫展的含义，思来想去只好打电话给辛赏。

“辛赏，这下麻烦了，那个孕妇被劫走了？”

“什么？劫走了？绑架吗？”

筱歌大体讲述了一番医院的场景，最后说道：“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绑架，但是看得出那个孕妇上车时是很不情愿的。”

“那你的委托人呢，她的丈夫呢？”

“别提了，我现在怀疑那根本不是她丈夫，根本就不管。”

“但这也不能贸然地就按绑架算啊，这样，先找到孕妇的家人，你把孕妇的车牌号家庭住址告诉我。”

“她坐的车的车牌号我还真记不住了，家庭住址倒是记得。”

很快，辛赏的电话来了。

“孕妇找到了，你这次又摊上大事了！她是我们市首富金生泉的大儿媳妇！叫郭由美，跟她去医院的保姆去找司机时，发现他被人敲了一棍子，晕过去了，回到门口发现郭由美不见了，赶紧回家，发现没人，跟孕妇的丈夫金清杨说了，金清杨赶回家，觉得不对劲，便报了警。”

“那这个金清杨是我的委托人吗？”

“不是，那个电话是他们单位一个员工的，已经停用了。”

“黑色大众呢？”

“是被盗车。”

“那就是现在无计可施了？”

“现在还不能定性，毕竟才过了两个多小时，还不能确定是绑架，再说如果真的是绑架对方肯定会打电话要赎金。你暂时不要管了，交给警方吧。”

“可是，唉……”没等筱歌说完，辛赏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
4

挂断了电话，筱歌将头靠在椅背上，心里一阵乱麻。

这个委托人到底是谁呢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，绑架郭由美的人又是谁呢？带走郭由美的时候，看郭由美的神情，似乎是认识绑架者。

绑架首富的儿媳妇，看来图财是无疑了。不过郭由美大腹便便的，万一出了什么事，这个绑架者岂不是人财两空，为什么不早些下手呢？

正想着，筱歌的手机响了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“喂，你好，我是金清杨，是筱歌女士吗？”

对方低沉严肃的声音让筱歌忍不住正襟危坐起来：“哦，你好，我是筱歌。”

“我听警察说，有人委托你跟踪我的太太，并且你看到了我太太被绑走的过程。”

“额，是，是的……”筱歌听金清杨的口气，估计自己在对方心里估计不是什么好人。

“是谁委托你的？”

“说实话，我也不知道，我一直以为是你，而且对方不让我打听太多，给的钱也多，所以……”

“明白了，他只是让你跟踪我太太吗？”

“还有偷拍，但是您太太每天都安分守己的，除了产检都不怎么出门，出门也就是散散步什么的，今天拍到她被带走的照片，那个委托人看过之后就不让我继续跟拍了。”

“是他对照片比较满意吗？”

“嗯，好像是的。”

“你说我太太是被带走的？不是被绑走的？她没有反抗吗？”

“额，不能说是反抗，但也不是自愿，我感觉她是认识那个人，最后被推进车里的。”

“你拍到那个人了？”

“拍到了，需要我发给你吗？”

“不用了，我去找你，告诉我地址。”

筱歌告知了地址，半小时左右，金清杨就赶到了。

跟筱歌想象中的拥有上亿资产的富二代完全不同，金清杨看上去倒是像个学者，黑框眼镜，休闲衬衫配休闲长裤，一点也不霸道。

金清杨拿过照片看了看，仔细放大端详了许久，但是那男人戴着口罩帽子，完全看不出样子，只是看着身材觉得眼熟。

“我过来的目的，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，我需要尽快救出我的妻子，她应该是遇险了。”

“你们不是报警了吗？”

“警察效率太慢了，要走的程序太多，到现在也没有确定是绑架，只说失踪，这还是破格，不然还要等12小时，但是我实在觉得不安，必须马上行动，她已经到预产期了，今天去产检医生说暂时生不了，再回家等等，但是也随时有生的可能，我实在不敢冒险。”

“我也觉得，额，虽然我说这话你可能不信，但是我也很担心你太太，跟踪她的这段时间，我也看得出她是个很有教养的人，我非常不希望她出事。”

“我知道，委托你偷拍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，可以确定他不是绑走我妻子的人，我也知道你和他不是一路人，为他做事不过是因为钱，钱我也有，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事？”

筱歌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：“你认识那人？是谁？我帮你不收钱，你要是能让那个混蛋把我的尾款结了就行。”

金清杨低下头，推了推眼镜，似乎不想说太多：“关于这个人，涉及我的家事，就不多说了，你只要愿意帮我就行。”

“但是恐怕我现在也帮不了你什么。”

“有，你拍的照片。”

“照片？你是说之前拍过的那些吗？”

“对，我猜测，这个绑架的人应该在你之前也开始跟踪我妻子来确定她的行踪，你也知道，我妻子最近哪都不去，除了医院，在小区里下手不方便，医院人多眼杂最合适不过，所以他肯定是早就知道我妻子每周五都会去产检。”

“有道理，但是前几天的照片都存到电脑上了，只能回去看。”

“好，事不宜迟，我们赶紧去。”说着，金清杨从筱歌的车上下来，回到自己的车里，跟着筱歌回家。

开着车，筱歌脑子里也没闲着，这个委托人到底是谁？他找人偷拍很明显是要抓孕妇偷情的把柄，而金清杨似乎已经知道内情，但是并不想过多追究，难道是他的家人？

另外，这个委托人与这个绑架郭美兰的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呢？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筱歌的脑瓜里转悠，但是始终没有答案。

5

筱歌每天拍摄的照片都在200张左右，累计的照片少说也有2000张，在这2000张的照片里找到线索，也是跟大海捞针一般。

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挨个查看，终于在其中找出了四五张照片，这几张照片都是昨天拍的，也都是远景，可以看到郭由美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或者在树丛后面，或者在墙角的阴影里，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，和今天带走她的人很像，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。

筱歌突然指着一张照片喊道，吓得金清杨一激灵：“这个，这个好像没有戴口罩！”

果然，照片里的男人正在打电话，便将口罩摘了下来挂在一个耳朵上，筱歌将照片放大到极致，但还是很模糊，金清杨仔细辨认着，眉头越挤越紧，最后从电脑屏幕前离开，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：“怎么是他？我以前的司机崔海，去年辞职了。”

“那你们还有联系吗？”

“他辞职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，我就知道他和妻子两个人生活，结婚五六年还没小孩，我认识他家，我们现在过去吧。”说着，金清杨就要走。

筱歌赶紧叫住他，捂住肚子说道：“大哥，现在都2点多了，还没吃中饭呢，你等我拿包饼干什么的行不行？”

“哦，好的。”金清杨说着看了一眼手表。

筱歌赶紧从冰箱里拿了一包饼干一瓶水，边走边打开一片片吃着。

两人来到崔海家里，不出所料已经没人了。

他们又敲了敲崔海邻居家的门，开门的是个五十岁的大姨。

“崔海啊，好久没见到了，本来给一个大公司开车，好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了，结果后来找的工作一个不如一个，两口子没少干仗，天天吵吵，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吧，没听见动静了。”

“没动静？什么意思？他们离开了？”

“哦，那倒没有，能听到他晚上回来的声音，但是不吵架了，上星期还碰见他送他老婆回老家呢，大包小包的。”

“回老家？为什么突然回老家啊？”

“哦，你们不知道，不是他朋友吗？他老婆要生了，送回老家有人照顾呗。”大姨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。

“他老婆怀孕了？还真没通知我。”

“也难怪，五六年了才得来这么一胎，宝贝得很，门都很少出，这也是肚子大的瞒不住了我们才知道的。”大姨撇了撇嘴，笑着说道。

“好的，谢谢您。”说完，两人就离开了崔海的家。

金清杨知道崔海的老家在旗下县，但是具体到地址就不清楚了。

警方那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，而家里也始终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，崔海的老家是唯一的线索。

6

去旗下县的路上，金清杨向筱歌介绍了一些崔海的情况，崔海家境一般，有两个姐姐，作为小儿子从小被呵护着长大，混了个大专文凭，四处求职不顺。

后来父母托了关系把他安排进了金清杨家里的公司，这是海城市数一数二的公司，但是无奈崔海自身能力有限，最后便安排给总经理金清杨开车，这也算是不错的差事了，但是崔海不知足，去年便辞职了。

金清杨每天与他相处，看得出这是个老实人，但是愤世嫉俗的负能量太多了，虽然表面上对金清杨很恭敬，但有时的言论会让金清杨很不舒服，渐渐的，金清杨也就不怎么和他交流了。

崔海绑架郭由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？这让金清杨很是疑惑，如果是为钱，从九点半带走郭由美，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，却始终没有跟他联系，警方也表示这不太符合一般的绑架案件的特点。

筱歌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，她相信崔海的目的肯定跟钱有关，但是可能不那么简单。

“你知道杜鹃吗？”筱歌突然问道。

“杜鹃？花？还是鸟？”金清杨有些被问懵了。

“鸟，这种鸟是出了名的自私奸诈，杜鹃鸟会毁掉芦苇莺的蛋，然后将自己的蛋下在芦苇莺的鸟巢中，芦苇莺会将杜鹃鸟的蛋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孵化并且抚养长大，而小杜鹃鸟长大之后还会抢夺芦苇莺的宠爱，甚至导致小芦苇莺死去。”

金清杨听完心下一惊：“你是想说，崔海是杜鹃鸟而我妻子是芦苇莺？他拐走我的妻子，是为了让我替他养儿子？”

“我猜是这个目的，你看他妻子和你妻子怀孕的月份如此接近，而且他妻子怀孕的事情他还一直对外隐瞒。”

金清杨点点头：“可如果他是这个目的，偷换掉孩子不是更简单？”

“你们住的医院那么高级，一般人进不去，而且陪护的人也多，不好下手，再说两人的预产期接近，也未必就会生在同时，把人带走，是顺是剖都随他便了。”

“但是，我妻子也不傻，他的诡计很容易不就被识破吗？我妻子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换掉孩子吧？再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呢？比如难产？”

“你不明白吗？杜鹃鸟会直接把芦苇莺的蛋踢出鸟巢，崔海也根本不在乎你的妻子和孩子的生死，他只要保证他的孩子安全地被当作你的孩子了，他就大功告成了！”

“所以两个孕妇一定被完全分开，但也绝对不会距离太远，他一定会保证自己妻子孩子的安全，所以会找正规点的医院，但是又不能是大医院，乡村医院？对，乡村医院，相对隐蔽，接生分娩应该都是必备的业务。”

金清杨说完，筱歌赶紧从手机上查了下旗下县的乡村医院，一共16家，分布在各个乡镇，彼此距离都不算近。好在金清杨知道崔海的老家，便从那个方位入手，依次到附近的几家乡村医院询问。

自从听了筱歌关于杜鹃鸟的言论，金清杨脸上的焦急愈加阴沉，车速也明显提升了不少，好几个急转弯都甩得筱歌心慌。

“额，不过，我觉得崔海也有点冒险，万一你们起了疑心做个亲子鉴定啥的，一切也还是打水漂了。”

“除非有人答应给他兜底。”金清杨冷冷地说着，眼睛却似乎能喷出火。

“什么意思？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指使？”

“没错，崔海是个老实人，虽然有些愤世嫉俗，但是也不过是因为缺钱导致心理落差，不至于要铤而走险，先不说绑架、换孩子，偷车这一件就够他心惊胆战的，而从你的照片可以看出来，他直到昨天才开始踩点跟踪我妻子，今天就实施了绑架，未免太自信了点，他背后肯定是有人出主意的。”

“那会是谁？你有想法吗？”

“我不太确定。”

看金清杨心事重重的样子，筱歌也不便再说什么，只是忍不住叹息，人人都羡慕的首富家庭，没想到生个孩子都这么多的阴谋阳谋在算计。